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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酒茨】雪(短,一发完)

茨木刚遇到酒吞不久的时期,我流混乱时间线,基本上是游戏设定,bug都是我的

本质而言就是个摸鱼

有女体,一发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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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大雪天异常温暖。天色虽然阴晦,但没有寒风,只是一味下雪。

雪花簌簌坠落,积在茨木漆黑的头发上。此时他刚刚学会化作女身,是个和他原形年纪相仿的少女模样。乍得了这本事,便想去历练历练,于是他装扮一番,悄悄下了山,往城中去了。

一路上少有行人,只见到一位压低着棕叶盖帽的樵夫路过,对没有斗笠披风的茨木视而不见,只管匆匆离开。

这倒是有趣。在人类间他收到过憎恶、恐惧、怜悯,唯独没有视而不见。茨木赤红的嘴唇弯了弯,感到兴味地加快了脚步。他非常好奇更多人对这副皮相的反应。

走到有人烟的街巷时,茨木身上已经是厚厚一层雪,因为鬼怪没有体温,棉絮一样的雪花已经凝结成了略透明的冰晶。他拍掉头发和衣裙上的白色,却在抖擞裙摆的时候踢到了一样硬硬的、埋在雪里的东西。

用脚踢开上面覆盖的雪之后,露出一片肮脏破烂的白色布料,从触感和大小而言,里面包裹的十有八九是一具尸体。茨木满怀兴趣地继续用木屐踢开积雪,想要看清这个死掉人类的面貌。这个人身量矮小,蜷缩起来的尸体很快就呈现在茨木眼前。一张青紫凹陷的脸,带着僵硬的表情,双眼紧闭,嘴却张得很大,在破布之外露出的脚掌也是灰败枯瘦的棕黄色。盯了他几秒后,茨木便毫不犹豫地继续前行。

人类真是脆弱啊,即使在这样一个不算严寒的冬天,也会单纯地因为饥饿寒冷一类的原因死去,此外,无论是生命、力量还是智力都十分有限。那么到底是什么让人类有自信对妖怪不屑一顾的呢?茨木漫不经心地想,一边试图模仿女子细碎秀气的步伐。

前面的一间宅院里传来哀哭的声音,从茨木嗅到的阴气来看,那里也有一位死者。与那冻死的流浪汉不同的是有人为他哭泣,披麻戴孝什么的,也是一定会有的吧,毕竟是住在如此宽敞的庭院中的人家。

他在油漆光鲜的门前驻足,听到院中人踩踏地面的杂乱足音,劝慰声和啜泣声,然后是搬动重物的声响。茨木听得入迷,他早已与人类的日常无缘,短暂抚养过他的父母也没有教给他多少人的知识,因此他对这一切见闻抱着纯粹好奇的态度。

“在停灵的人家门前逗留可不礼貌啊,这位小姐。”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茨木一跳。他回身看去,见到一顶压低的棕叶盖帽,一身袒露胸怀的枯叶色布衣,帽檐下露出半张刀削斧凿般的英俊脸孔,腰间挂着一只错金酒葫芦。

“挚友!你怎么会在此处?”茨木惊喜道,立刻认出了收起妖气的酒吞。

“本大爷来看看小鬼自己出门走路会不会跌跤。”酒吞闲闲地说,“怎么样,玩得可还高兴?”

“人类真是有趣极了。”茨木答道,“刚才那打樵人也是挚友所化?不愧是挚友,可以把妖气藏得如此滴水不漏……”

酒吞也不叫他打住,只是拉着茨木的手腕朝旁走了几步,站到街道的另一侧。茨木正欲开口询问,酒吞已解释道:“他们要送人去三昧场了,行列很是累赘,你避开些好。”

“三昧场是什么去处?”

“人死之后,便送往三昧场焚为灰烬。”酒吞简短地说,看到茨木还不能很好掩饰的眼睛中金色流转,显得白雪一样的面庞和漆黑的鬓发越发鲜明媚人,“想去看看?”

茨木眼中金色更炽,笑弯了眼睛点头。

酒吞轻嗤一声,“带你游玩,回来可得陪本大爷喝酒。”

“那是自然,”茨木说,话音刚落,就被酒吞打横抱在了怀里。

“你现在力量不够,动用妖力赶路可能会坏了这皮相。”酒吞说。茨木贴着酒吞坚实的胸膛,鼻端是消去妖气的酒吞温暖的气息,混杂着一丝微不可闻的酒香和经年杀戮带来的血腥,这感觉好得让他有点晕晕乎乎,只能本能地回应道:“都怪我太过无能,还要让挚友劳累,有朝一日我一定可以做到不再拖累挚友……”

“你现在能做到这样的程度已经不错了。”酒吞说,心里暗笑这小鬼的要强。

茨木乖乖点头,因为话里的赞许之意而欣喜若狂。

驾摄妖气行路十分快捷,不多时便到了三昧场外。酒吞把茨木放下,还是那英俊武士的模样。隔着院墙茨木也能看到浓白的烟柱升起,在大雪纷纷的深灰天色下,仿佛要刺到天上诸神的居所一样。

“这就是人死后的样子。”茨木说道,入神地看着那焚化产生的浓烟。即使站得很远,也能感到此地阴气的激荡。虽然身为鬼怪,对此不会感到不适,但还是感到一丝寒气。

酒吞站在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,一言不发。

此时恰好有一队送灵的人马要进入三昧场,只是在把棺木抬进院子时队伍一时滞住。茨木仔细看去,只见一位穿泛黄粗麻的男子,紧紧抱住棺木,哭倒在上面,无论如何都不允许那棺木进入三昧场。

“要烧毁静的话,请连我也一起烧掉吧!”男子的哭叫中,反复出现这样一句话。旁人无法将他从棺木上拉开,此情实在是凄凉,送葬队伍中也有人暗自抽泣起来。

“这位静,想必是此人的爱人吧。”茨木压低声音说。

“或是父母兄妹。”酒吞回应,手抱在胸前,似在看一出戏。

“也许是因为人类太容易死去,才会如此伤感吧。”茨木说。

此时男子已经力竭昏倒过去,但胳膊仍死死抱着棺木不放。送葬的队伍赶紧趁机把棺木送进了院子,大门轰然关闭,把死界与人间隔离。

“要进去继续看吗?”酒吞问。

茨木摇摇头:“挚友,今日我们就回去吧。”

***

雪到傍晚就停了。大江山瘴气浓重,暮色苍茫之下,更是一片混沌,只有一轮血般浓艳的落日浮在云气上,把万物染成深深浅浅的绯红。

酒吞斜倚在山石上,石上还有酒,有现出本相的茨木,和一盏燃着青色鬼火的提灯。

“挚友,我的父母死后也会那样被烧掉的吧。”茨木抿了口神酒,似乎有些心神恍惚。

酒吞一看便知他想起了人间之事,便直接问道:“怎么,你对人还有留恋吗?”

茨木默然无声。

鬼火幽光下,茨木青涩之气未脱的脸精致得惊人,让酒吞想起他头一次在大江山看到的那个白发小鬼。当时的场景颇好笑,茨木饥寒已极,杀了一头熊,正满手血污地吮吸熊心中温暖的鲜血,却不会把熊皮披上御寒,只是剥了丢在一边。酒吞问他为何不穿熊皮时,茨木竟然说“有失体统”。

“茨木,我问你,你是鬼是人?”

“自然是鬼。”

“你想做人吗?”

茨木略一犹疑,答道:“我想在挚友身边做鬼。”

酒吞大笑,饮尽了自己碗中神酒,道:“做人有什么好?短短一生,从无到有,处处遭人掣肘,就是死都不能从心所欲。贫苦则痛苦无穷,富贵就快活安逸,最后处处落空。茨木,你可知道人鬼殊途,说的就是这个道理:鬼怪一道,是天地间怨气所化,不老不病;没有魂魄,自然也就没有生死之说。于是做鬼天生便该随性而为,你可见过有一阵风,一颗石子,一滴雨水恋慕人间,想学人生老病死的?我等鬼族,比起人,和这山风流水土石更为相像。”

茨木懵懵懂懂点头,说:“挚友说得是,不愧是我的明灯!”

酒吞知道他半懂不懂,也随他去了。

隔了半晌,茨木自言自语道:“那挚友一定就是不死不灭的。”

酒吞失笑,故意逗茨木一逗:“若是被强者斩杀,我也会烟消云散。”

茨木倒是没有酒吞意料中的慌乱反应,倒是还笑起来。

“挚友玩笑了,谁动得了天下无敌的至强者?这世间无人能与挚友匹敌。”话里是至诚的笃信,像虔信者说起自己的神。

酒吞无言。幽光下茨木的金色双眼比天边刚挂上的繁星还光彩照人。他抚过茨木尖削的下巴,在那薄唇上迅速一吻,看着茨木的脸染上红晕。

“对,没人动得了本大爷。”酒吞说,似是一个保证。

END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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